正 文

读完周老师的＜告别闹钟的日子＞，联想到没有闹钟时代里的一些情景，这是值得回顾的。

闹钟是现代人生活中的得力助手。它随时随地提醒人们遵守生活的常规；什么时候睡觉、起床，或什么时候上班、上学，甚至什么时候开饭等等，使人们的生活有条不紊。然而，追溯到上世纪初叶，“闹钟”还没有面世，人们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东西。尤其是在人烟稀少偏僻的山区地方，绝大多数人家连一个时钟也没有。人们成年累月习以为常地依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记得年幼的时候，雄鸡报晓，“喔喔喔”的鸡啼声也好像今天的闹钟一样把人们从梦中唤醒，预告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越南已故伟大领袖胡志明主席的诗作里（＜狱中日记＞）高度歌颂了公鸡报晓的功劳，“你只平常一只鸡，朝朝报晓大声啼。一声唤醒群黎梦，你的功劳也不低”。雄鸡报晓，视为己任，天天如此，不辞劳苦，不约而同，从村头到村尾，清脆响亮的鸡啼声，由近而远传遍远乡近邻。鸡啼四遍，即四更时分，村妇就起床生火做炊；五更时天就快要亮了，男人纷纷赶牛下田犁地，小孩子也得陆续起床並准备上学去。

上小学三年级时的一个寒夜里，因为做作业到深夜迟睡了，便一觉睡到次日日上三竿还没醒。父亲犁地完毕回到家里见状，不理三七二十一，挥鞭就朝着我的屁股乱揍，我蓦地慌里慌张的惊醒起来。要是当时有闹钟的话，绝对不会“睡过觉”的，起码也不用受刑了。也许是因为没有时钟或闹钟的原故，同班的几个同学经常迟到被罚站在课室门外。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一九六六年初秋的一个凌晨。与同村的朋友相约在该天凌晨约模三点钟左右，在某地点会面一起到河桧镇去。我在潭河上学，许久没到过河桧镇了。故此，难得相约，朋友同行，高兴得通宵不能成眠。当闻到鸡鸣声的时候，我就起床了，吃过早点。那时候，天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提着风灯，沿途赶程。可是，到了预约的地点，等呀等，见不到朋友的到来，使我既焦急又害怕，猜测不定。终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独自匆匆的赶“夜路”。从故居棠花抄小路到河桧镇全程十三公里。路途崎岖曲折不在话下，山路两旁灌木丛生密密麻麻，野兽和毒蛇四处出没，横行霸道，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大地的一切还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沿途不时有些“野鸡”闻到人的脚步声，“哗”的一声狂飞逃窜，冷不及防，胆战心惊，魂飞魄散。回头一看，没个来人。一路上惊魂飘荡。走呀走的，终于夜幕徐徐拉开了。不远处，河桧镇的轮廓显现于晨雾里，惊慌乱跳的心才慢慢的平伏下来。次日经打听，才知道朋友误了时间不能成行。

从日常的生活中，没有时钟，更没有闹钟，直接给人们带来许多不便，甚至导致许多损失；误了时间，错失良机，失信于人，浪费金钱......等等。

癸巳 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