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丘士彬先生

華石

在這晚年退休安逸的日子裏, 間中偶尔或和懂事了的孫子一起翻閱那些昔日韶华不再的舊影相集, 睹物思人, 都會即時思念起曾一度把攝影技術悉心傳授和辅導给我的丘士彬岳父. 於上世纪的六十年代, 在河內, 說要想自己拍一張心愛而又有纪念性的照片, 幾乎是幻想, 或很困難, 只有走進市內專業攝影舖才有機會在古式大方盒型的影相機前; 並且還需多加置一或兩盏很大很光的調光灯. 才能拍照獲取影像存念, 得出的也只是黑白的相片.

我對攝影技术產生濃趣, 是始于一九六一年認識了丘士彬先生之後. 最初, 也不知道丘士彬先生是一位攝影技术師, 黑房冲印專家和同時也是一位研究制造攝影胶片, 影印相紙的科學老人. 後來經過新認識的幾位在河內長大的體校華僑窗友: 林書崇, 何夢祥, 何麗娥, 張鳳蓮和丘安梦 (丘士彬先生三女) 而間接知道丘士彬先生的天才. 在我的回憶中, 丘士彬先生是一位仁慈大德, 和藹易近, 熱情開朗, 樂意助人, 有着一個胸怀寬敞的君子性格; 但也反對和憎恶小人之為的利用, 投機. 忠直广博的丘士彬先生也是一位論而行的现實主義學者. 他可敬之处是能把自己的科學知識與當時越北的經济社會發展实际情况連结起來, 及時有效地帮助解决當時越北政府的建國艱難窘境. 成功製造攝影胶片和影印相纸就是其中一例.

自從與丘士彬先生相識, 特別自己购置了一部苏联制造的 KIEP II 攝影機以後, 經常在禮拜尾專程從體校回河內登府拜教. 首先是學攝影技朮, 怎樣對人像, 風景和人像風景合併的取景, 二是對攝影飞琳的感光度選用, 三是怎样根據室外室內光度的明暗和物景的距離遠近而選取适當光圈和快門(速度). 最後是一些宜和不宜的攝影规则等. 由于當時的攝影技术步驟烦多難記, 因此初开始學攝影实習, 自然起步龍鈡, 多是出现光线不足, 或暴光過强, 如此經過大慨一段時間才算能够掌握對相機皮氣的控制. 最初, 我所攝影出來的底片, 都是由丘士彬先生自己配制顯影药剂親手邦助冲洗的, 有時候底片感光度不足, 会另外再開药剂加以适當的补救, 盡量回救光線過強或過薄的影片. 這一底片冲洗技术, 如果只是一般普通冲洗師是比較困難的 (在那時候, 我所取用的飞琳都是从一位越南电影制片厰工作的一位人员买入的, 價錢不匪). 隨着攝影技术一步步成熟, 丘士彬先生開始傳教在黑房冲洗技術. 如怎样辨認底片的合格感光度和不合格感光度, 怎样取药定量配剂, 顯影時間的控制等. 冲洗底片的药剂公式在现時依稀記憶中, 大慨有四種, 化學名称這麼多年都已經隨年月的流逝而九霄雲外了. 另一方面, 黑白攝影技术也于上世纪的七, 八十年代被彩色攝影技术所陶汰(我指的是越南). 黑房冲洗胶底片是一個非常有兴趣的化學實验, 使我對之陶醉犹若今天人们對电子遊戲的陶醉勁頭難分伯仲. 丘士彬先生的影印艺术很精工细緻, 生動逼真, 影印出來的相片特別清晣明麗, 黑白反差柔和有立體感. 其中一秘訣至今到耋老之年還能牢記, 主要是對人像眼睛的微幼细節的显露.

由于和丘士彬先生長期在攝影方面接觸相近, 對我今後的科學知識增長有着深淵的影响. 虽然当年科老的身體健康状况欠佳, 但是, 我每次的到訪求教, 他老人家都是有求必應, 並且心平氣和地孜孜指教, 使得有時候我覺得我们之間的關系就象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样. 身為一位鴻博學者, 非常謙虛謹慎, 不以風雲而驕, 不以鶴立為傲. 从不以自己的有效献策而向政府索取報酬. 是一克己奉公的典范. 是我們越南華僑界中的杰出學者, 夕父親節的來臨, 賦以七絕一首:

咏颂科老丘士彬

独立建国起步艱,

士彬鞭马走行前.

胡伯励萃福民計,

科老擘難力助先.